邯郸冬至夜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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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私心

  “什么?不见了?!”李锡猛地站起身,几案上的茶碗被他带倒,丁零当啷的摔在地上。

  前来禀报的内侍一个哆嗦连忙跪下,“是……是,太子妃殿下昨晚吩咐过说身体不适,早膳不必叫她,奴才们不敢打扰,可直到晌午也不见殿下出来,原来伺候殿下的几个宫人有些担心,便想着先叫醒殿下,但在门外喊了许久也未听到殿下回答,等到奴才们进去一看,殿下……殿下根本就不在屋中啊……”

  “……”

  李锡皱起眉头,这时另一个内侍也匆匆赶到。

  内侍正欲行礼,李锡摆手制止,“免了,说,什么事?”

  “王管事查看了太子妃殿下的寝殿,发现丢了许多贵重饰品,之前用来赏赐下人的银子也都不见了,另外,昨晚后门值夜的侍卫的确放行过一个拿着太子妃令牌的宫人,她背着包袱,声称是殿下委托她出府办事,所以侍卫也没有多问。”

  闻言,李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回去告诉王伯。”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内侍道,“让所有人都把嘴给本宫管好了,记住,太子妃只是生病了需要静养,今日之事谁若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本宫决不轻饶!”

  “是。”

  接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扔给后来的内侍,“这里面是本宫的私印,拿着它去找林智,让他带人搜。记住,便衣出行,不许声张!”

  林智是太子府的兵卫指挥使。

  内侍领命,赶忙退下了。

  李锡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烦躁,一脚踢倒了几案。

  好啊宋秋水,别让我找到你!


  回到顾府时,管家申世同正在修剪会客厅里的几株盆栽。

  他老人家也许是上了年岁眼神不太好,那盆栽一个个修的里出外进龇牙咧嘴,着实和美观二字沾不上边。

  见到顾知遥,申世同一愣,“大小姐,你怎么……”

  自打五年前起,顾知遥回京都是住在城外军营中,只有在公务不多的时候才会抽空回顾府看一眼,和寥寥无几的下人们寒暄几句,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除了不用多说一句“某某留步”“某某不必再送”的客套话以外,她无牵无挂的就仿佛这地儿不是自己家似的。

  但看她这次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是一回京城就径直到了这里。

  顾知遥:“申伯,林姑娘在京城吗?”

  申世同瞥到顾知遥怀里的女孩,立即反应过来,“在,我这就去请!”

  林姑娘名叫林江雪,是京城“悬壶堂”医馆的大夫,和顾知遥有些交情。

  林江雪到的时候,顾知遥已经将救回来的女孩安排在了一间客房中。

  顾知遥习惯性客套,“林姑娘,万分叨扰,实在抱歉。”

  林江雪对他们这些官场上的托词敷衍向来不感冒,面无表情的一点头,绕过顾知遥进到屏风后查看女孩的情况去了。

  顾知遥对她此种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丝毫没放在心上。

  她叫住正要离开的申世同,“申伯,你等等。”

  申世同停步,“大小姐。”

  顾知遥往屏风里瞥了一眼,道,“那女孩是我从无风谷救回来的,整个商队只有她一个人活着,你找人去查查她的身份。”

  申世同点头,“是。”

  他关门退出去,伸手招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厮应下,匆匆离开了。

  陈子睿跨进别院门时正好与那小厮擦肩而过,他扫了眼小厮的背影,走到申世同面前,小声问,“申伯,都尉是不是对那姑娘不放心?”

  申世同指了指关着的屋门,示意陈子睿跟自己走远些。

  “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子睿将不久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继而有些懊恼道,“都尉平时断不会这样,今日是怎么了?”

  “大小姐后来怎么处理那些山匪的?”

  “……都杀了,一个没留。”

  听他说完,申世同心中对事情来龙去脉已经了然,但没吱声,他拍了拍陈子睿的的肩膀,“子睿公子,如今将军不在京中,大小姐身边最亲的人可就只有你了。”

  陈子睿以为他在暗示自己要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点头道,“放心吧,我早就嘱咐过了,他们跟了我那么久,都有分寸。”

  申世同一笑,没再接话。

  林江雪检查过女孩后,在丫鬟的帮助下给她喂了一颗药丸。

  “石虞兰有麻痹神经的功效,可致幻,不过好在吸进的量不多,没什么大碍,身上的伤也只是些擦伤,上了药过几日便可痊愈。”林江雪从药箱中拿出几个瓷瓶放在桌上,“但我方才查看过她的脉象,这姑娘许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恐怕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我先给她开副静心养神的方子调理吧。”

  顾知遥道了谢,命丫鬟取来纸笔。

  林江雪留下药方后,起身告辞。

  顾知遥:“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林江雪拒绝,提起药箱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是知遥,你我毕竟相识一场,所有事情能成功固然是好,但我也不忍见你到最后一无所有——我从医多年,最忌讳半途而废一词,救人救到底,不然还不如一开始就由她自生自灭。”

  说者发自肺腑,但听者看上去却没多大感慨。

  顾知遥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洗耳恭听过了。

  林江雪没再多说什么,向她行过礼,跟着丫鬟离开了。

  申世同迎上前,将林江雪送出府。

  见到陈子睿,顾知遥问:“后续事宜怎么样?”

  “京兆尹韩大人已经带人到无风谷了——哦,你只说要我去通知,所以之后的事情我没再问,就先带十队去城外军营了。”

  “嗯。”顾知遥点头,“韩泛舟此人办事严谨公正,一定不会委屈逝者家属,只不过他有个怪癖,最反感别人多嘴他的公事,你没问是对的。”

  韩泛舟官职京兆府尹,同在朝为官,顾知遥对他的为人事迹略有耳闻。

  但这点略有耳闻也足够让陈子睿佩服的五体投地——反正他是记不住什么寒大人热大人,更别说他们的性格癖好了。

  在陈子睿迄今为止的记忆里,他这位表姐完美继承了舅舅的一切优点,为人处世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甚至连许多男子都望尘莫及,就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倒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然仅凭顾知遥一个女子,如何让手下一众将士心甘情愿的听她发号施令?

  很多事情不是空有一个名号、空有一个显贵身份就能做成的。

  陈子睿原本还想询问无风谷的事,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他应了一声,正要退下,恰好申世同这时回来了。

  “大小姐,安插在太子府里的人传来消息,昨晚太子妃殿下不见了。”

  他从袖中摸出一张折起的画像,“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姑娘。”

  顾知遥接过画像扫了一眼,起身进到客房中。

  申世同与陈子睿跟上,但鉴于男女有别,两人自觉止步于屏风前。

  画像和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确实很像。

  顾知遥不解,“太子妃?”

  申世同:“听说是打扮成了宫女的样子私自出逃,还带走了不少财物。”

  顾知遥当然知晓太子妃的身份,细说来,幼时在一些宴席上也曾见过宋秋水几面,与其他大家闺秀一样,这位宋小姐也一直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温和模样,况且听说她倾心太子已久,痴情得很,怎么会偷偷跑出来?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大概是当前的人生中从没遇到过这么奇葩的事,顾知遥一时忍俊不禁,“真是怪了。”

  不同于平时的虚与客套,她难得露出一个单纯明亮的笑容,这让申世同顿感恍如隔世。

  但那笑容昙花一现,很快又被她敛了回去。

  “既然是太子妃殿下,我一介外臣家中也不便留,申伯,你差人把殿下送走吧。”

  陈子睿疑惑:“不送回太子府?”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又怎么会想再回去,哪救的送回哪吧。”

  顾知遥自嘲似的笑了笑,接着不动声色的将画像在袖中揉成一团,径直往外走去。

  陈子睿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察觉到了一丝落寞,他觉得奇怪,正要出声,申世同开口了。

  “大小姐可还记得,太子妃殿下的叔父是京城禁军统领宋平澜。”

  顾知遥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他。

  申世同往前迈出半步,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恕老奴多嘴——大小姐,现在这府里你是主人,你想做的事,没人敢违背!”

  顾知遥脸上蓦的浮现出一抹局促,像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子,半饷,她泄气似的道,“什么都瞒不过您……”

  申世同将头压得更低了,“言行不当,老奴甘愿受罚。”

  顾知遥上前扶起他,“您说的哪里话,是我该道谢才对。”

  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孩,深吸了口气,仿佛积蓄起毕生的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父亲是户部尚书宋景明,叔父是京城禁卫军统领宋平澜,暂且将她留在身边,也许会在之后的计划中派上用场’,给父亲的信中就这样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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