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冬至夜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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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将军府等于难民收容所

  落日的余晖将地面浸染成一片金红,陆朝夕坐在门槛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山头。

  她记得这个时候,这是……

  “朝朝。”

  她听到有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叫她,那是个女人的声音,陆朝夕应声抬起头,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朝朝……你别怪妈妈,他们……他们不许我带你回去……就算你回去了,在那个家里也抬不起头来……还不如就这样,好歹你爸爸……你爸爸他会疼你……你别怪妈妈……你别怪我……”

  女人哽咽着说完这些,转身离开。

  陆朝夕坐在原地,看着女人越走越远,一次也没回过头。

  这时画面一变——

  呼啸的冷气,昏暗的灯光。

  她跟在年过六旬的奶奶身后,看着医生将白布盖在父亲的脸上。

  她听见他们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接着画面又变了——

  雨后泥泞的小路,她拖着一双沾满泥渍的鞋往回家走,推开门,却没看到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像往常一样从屋子里迎出来,她有些心慌,扔下书包往外跑,却和迎面进门的邻居撞在一起。

  邻居脸色凝重,“朝夕啊,你奶奶早上在院里滑倒了,这会儿人在医院,估计……”

  场景在此时戛然而止,然后又变了,它们像是一幕一幕的电影片段,而她似乎置身其中,又好像置身事外。

  陆朝夕想起以前在某些杂书上看到过——当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出现的时候,那这个人离死亡也不远了。

  她看着眼前渐渐模糊的画面,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她没觉得留恋,也不怎么伤心……硬要说的话,就是有点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什么呢?

  陆朝夕忽然觉得手中一沉,低头看,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襁褓。

  襁褓中的婴儿闭着眼睛正在熟睡,小嘴微微嘟起,看上去可爱极了。

  陆朝夕小心翼翼抬起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的挨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但当感觉到婴儿脸颊上的热度时,她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她把这口气彻底松下去,襁褓上突然映出一大片血渍。

  陆朝夕瞳孔一颤,剧烈的恐惧感顷刻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脖子锈住似的一寸一寸向右移去——怀中的婴儿满脸是血,正瞪着一双没了瞳孔的空洞双目冲着她笑……

  “啊!”

  陆朝夕猛地惊醒,视线天旋地转了一圈,才看清眼前是一顶素色床帐。

  她大口喘着气,想把刚刚飙升的心率平复下去。

  “咦?姑娘醒啦?”

  听到有人说话,陆朝夕循声转头,正对上一个女孩的目光。

  “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

  醒的方式比较突然,陆朝夕脑子暂时有点跟不上趟。

  她空白了三秒,这才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

  “这……咳,这是哪啊?”她坐起身,用力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小姐姐怎么称呼?”

  女孩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水,“姑娘叫我月盈就行——此处是平远将军顾大人府上,姑娘受了伤,我家小姐将你安顿在这里,又吩咐我来照料。”

  想起晕倒前的确听到过某个人说话的声音,陆朝夕点点头,“那谢……”

  话没说完,陆朝夕突然怔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你说谁?”

  月盈以为她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平远将军顾大人。”

  陆朝夕:“那你说的小姐是——”

  “月盈,是那位姑娘醒了吗?”

  一个女声从门外传进,陆朝夕的话音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月盈:“是啊大小姐。”

  屏风后转出一个女子。

  浅褐衣衫,身材高挑,丹凤眼,细眉,长发散落腰际,乍一看过去和太子府的侍妾徐若棠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眉目间带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英气,像极了冬雪后绽放的梅花,满是凌寒独自开的孤独与傲气。

  陆朝夕原本在听到“顾知遥”三个字后的一系列联想统统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三秒钟后,她的大脑得出了如下结论——

  李锡那孙子,眼睛竟然没白长!

  顾知遥简单询问了月盈几句,接着走到床边坐下,“鄙人顾知遥,姑娘叫什么名字?”

  陆朝夕乖巧回答,“陆朝夕。”

  真不是她好色……好吧,她只是对长得好看的人没什么抵抗力。

  顾知遥将她的神色收在眼中,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女孩不像在撒谎。

  她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陆姑娘家住何处?”

  陆朝夕:“地球。”

  顾知遥:“……”

  大楚国朝十八郡她知道,可这“地球”……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陆朝夕大尾巴狼似的笑了,扯了扯身上那件里衣的领子,“能先让我换件衣服吗?”

  顾知遥很自觉的站起身,“请便。”

  月盈敏锐察觉出了自家大小姐处境中的丝丝尴尬,帮陆朝夕拿出衣服后,立刻扯了个借口溜走了。

  陆朝夕天生缺筋少弦,早把刚才“嘲笑”人家没见识的事扔到二里地外去了,她拿着衣服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询问道,“顾小姐,你救我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婴儿吗?”

  顾知遥迟疑了一下,尽量将话说的委婉些,“我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了姑娘一人。”

  屏风后衣服的簌簌声一顿,片刻,才传出声音。

  “哦,没事,我就随便问一句。”

  陆朝夕语气平静,这让顾知遥颇感意外。

  “那婴儿是?”

  “……算是受人之托吧,可惜了。”

  她这句“可惜”言不由衷,就好像丢了件并不值钱的东西,态度淡漠的缺少人情味。

  顾知遥没再说话。

  陆朝夕换好衣服绕出屏风,学着绿林好汉的气势冲顾知遥一抱拳,“多谢顾小姐救我,那咱们后会有期。”

  顾知遥看了她片刻,始终觉得看不透这奇葩姑娘的心思,“陆姑娘之后有何打算?”

  陆朝夕张嘴胡说八道,“做个女侠,仗剑走天涯。”

  顾知遥:“……”

  她试图维持一下面部表情,可惜失败了。

  大概觉得自己瞎扯淡被美女嫌弃了,陆朝夕蹭了蹭鼻子,说了句人话,“没什么打算,估计就是四处逛逛——顾小姐,你家应该有帷帽吧,借……啊不,给我一个。”

  大楚近百年来,关于女子“三从四德”的规定的确也有,但好歹比前朝宽容些,没有不许女子出门见人,因此帷帽那玩意除了一些修仙问道的信徒们出门会带着它意思意思外,其他大姑娘小媳妇都只嫌它碍手碍脚,极少有人会用。

  “陆姑娘要它何用?”

  顾知遥明知故问,就是想看看这位自称“陆朝夕”的太子妃殿下有何反应,她将情况大致说明了一遍,静等着陆朝夕接下来的说辞。

  然后她听见陆朝夕无比认真道,“我喜欢。”

  顾知遥:“……”

  人们常说一物降一物,莫非这姑娘是她的克星?

  她自觉道行太浅,没法从这位油盐不进、六亲不认的姑奶奶嘴里听到第二句人话,于是听从陈子睿的观点——大丈夫能屈能伸——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

  顾知遥:“既然姑娘没地方去,那不如暂住在这里,寒舍虽简陋,但好歹比四处漂泊强一些。”

  陆朝夕眨眨眼,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出了这个门估计还得加入丐帮兄弟们的大部队,顿时便觉得这个意见十分可行,于是她假意客套,“害,不用不用,那多麻烦你啊。”

  “不会,我们大约一个月之后会离开京城,届时姑娘与我们一道,不管打算去哪,路上有人陪伴,总好过独自一人。”

  陆朝夕欣然应下:“嗯,行,那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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